一句话没能全部出口,声音戛然而止,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大门边上。
陆长贵跟狗似的蜷缩在那里,不远处是只缺口的黑釉子碗,碗歪在那里,碗里的饭撒的到处都是。
“陆长贵!”
陆明海把身上的背篓往边上一丢,大步上了檐坎到了跟前,蹲下来伸手去拨了一下陆长贵的身体。
硬邦邦的,没动弹,已经僵了。
陆东平蹲下来,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干了的饭,那边陆明洪在喊了:“老表,这边!”
简招娣跟陆明洪在里面躺着,和陆长贵的情况一样,碗歪在边上,面目狰狞,早就断了气。
陆东平喊了陆明海一声:“大伯,找个人一起把每个屋子都看一眼,不要动任何东西,我去一趟公社。”说完,拔腿就朝外面跑。
真的是要命了,这一年陆家咀已经出过一次人命了,这是第二次,还一次性的死了这么几个人。
陆东平一路上脚底生风,脑袋突突的疼。
林成海也头疼的不行,安排了人去县里上报,自己骑车跟着陆东平往陆家咀跑。
陆长贵一家大大小小七个人,没一个能活的。
才两岁多,连个正式名字都没有的大丫在床上躺着,边上是陈秀萍,鼻子嘴里都是血,边上是面目狰狞的陆明建。
陈秀萍借了五毛钱可不是去看病的,她是真的不想活了,却又不甘心就那样死了,五毛钱,在大队和公社两个地方买的老鼠药,分量足足的,全部都倒进了锅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