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兴做出笑脸,候在桥头,等民善过来,招呼道:“民善呀,有啥好事儿,看把你乐的?”
“没啥好事儿!”民善呵呵乐道,“一大早,大队让我去开会,说是到河滩上开现场会,让我多喊几个人。这不,我正要回去敲钟哩!”
家兴心里一凉,声音打战:“民……民善呀,我……我成家跟你们孙……孙家离得最近,这……这些年来,你们孙……孙家没……没少照应我……”
“嗬,”民善听到家兴说出此话,心里极是舒坦,呵呵笑道,“瞧大叔说的是啥话?孙家和成家,谁跟谁哩!打小时起,我爷就对我说,你们成家祖祖辈辈是好人,要我向你们一家学做人。我这还没学够哩,大叔咋能说出这些外气话?”
“唉,是孙伯夸错了。成家到我这一辈,混得人不是人,鬼不是鬼,脸也没了,往后咋让我见人哩?”
“咦,大叔,咋回事儿,你说说看!”
“唉,民善呀,你有所不知,我家人口多,粮食不够吃,一到荒春上,娃子们饿得哇哇叫。我实在没法儿,就在河滩里弄块地,种几棵苞谷。谁知有人到上面告我,说我是资本主义尾巴,这不,马主任和风扬要去河滩里开我斗争会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