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在山间那个冰冷潮湿的夜里。她和父亲在不同的时空,都独自经历了相同的绝望。
“由于林教授和我在非工作时间私自行动,华南理工将这起事故定性为教师违规操作导致,所以只按照常规赔偿给了抚恤金。可我知道林教授都是为了我,他是想让我多累积经验,老师都是为了我才……”
“雨山,我知道,在这世上你只有林教授这个唯一的亲人。可他走了谁来照顾你?我不能让你被送到福利院草草一生!我要对你负责,要让你接受良好的教育,要将你养大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,所以我下定决心要把你带回靖州。可我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不肯接受我……所以,我只好恳求警方在你面前,在这场事故中把我隐去。让他们告诉你,林教授是独自身亡的。”
“你从前不是问过我,为什么我明明志在野外研究,却反而当了老师吗?”他语调趋于缓和。
徐孟洲长吁一口气,仿佛背负多年的枷锁终于卸下。
“因为我想成为他的延续。”
“如果没有林教授,就不会有今天的徐孟洲。”
短短两句,却胜似万语千言。
在徐家生活的那些年,林雨山觉得徐孟洲除了木讷寡言,身上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。
她不理解,为什么徐孟洲明明向往自由,却总是被身边的东西困住。人生规划如此,婚姻也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