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饭吃得早,我同通哥穿过甘蔗林和橘园,爬上河堤,只见河面闪着金光。落日正衔在我们身后的山口上。
“通哥,风篷,风篷!”我指着河的上游。
通哥问:“六坨,你知……道风篷在书……上是怎么说……的吗?”
我摇摇头:“不晓得。”
通哥说:“叫帆,这么……写的。”
通哥说着,就拿脚尖在地上写了个大大的“帆”字。
“为什么船上要扯帆?”我问。
通哥说:“借助……风力,船就不……用撑竹篙,自家会……走。你……看看,船越来越……近了。”
船近了,可以看见船尾冒着炊烟。一个女人从河里舀了一瓢水,倒进锅里,顿时热气腾腾。女人后面有个光着上身的男人,端着碗喝酒。
“通哥,他们在河里做饭吃,多有意思啊!”我很是羡慕。
通哥说:“是有……意思。我哪天也过……过这种日子。”
下了河堤,踩过松软的沙滩,再走过一片鹅卵石,就可下河了。河水先是浅浅的,越到中间越深。通哥说:“六坨,我到中……间去了,你只能在浅……水里玩,千……万莫到深水去。”
我说:“我会游泳了。”
通哥说:“会游也……不行。我不晓……得你是在塘里游,那是死……水,这是活……水,水急,还怕有流……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