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毕,他立刻低下头,重重地磕在地上,发出沉闷而厚重的声响。
梁州知府,正是杜相门生,与江南杜家往来甚密。陈阅这么说,不仅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,更差直接挑明了说,左相杜广兰要毁灭证据,害人性命了。
随着陈阅的再次叩首,朝臣的队伍里也站出了些人,随着陈阅纷纷而拜。
一眼望去,颇有种慷慨热烈的气氛。
皇帝坐得高,可以很清楚地观察到,户部、吏部皆有人出列。
看来陈阅是有所准备的。
他又看向杜广兰。杜广兰正要出声辩解。
他却抬手,示意杜广兰噤声。
“盐政之事,确实要紧。依律,陈相所指,须再经户部查实。只是陈相一片赤诚之心,实在不好辜负。”皇帝毫不受陈阅的煽动,语气平稳,没有愤怒,甚至连一丝惊讶也无,“朕想着,索性遣人去梁州走一遭,不知各位心中是否有人选?”
“杜卿,你意下如何?”他再将目光转向杜广兰。
“臣以为,右相所言江南盐政,是与民生息息相关的大事,若有任何差池,都关乎国本。此事不能不查。”杜广兰一听皇帝点到他,心中便明了,这是给他递来了台阶。他知道,皇帝问他,就是要替他挡住陈阅指向他的矛头。
因此,他顺着皇帝的意思,并不与陈阅争执:“此事既由右相查出,右相对梁州情况,相比臣等,自然更加清楚。依臣愚见,倒不如就请右相,继续追查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