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了?”李孝儒大惊失色,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遍。
“是啊。”董卓微微侧过身,背对着那依旧浓烟滚滚的雒阳城,“老夫十六岁束发从军,厮杀五十余年,身上大小创伤六十余处。”
董卓一边说,粗大的右掌一边沿着衣裳从脖颈处向下滑:“老夫不敢说自己是忠臣,但也确实为天汉流了一辈子的血。此事即便成了,只怕,也会落个骂名吧?”
“将军!若我们此刻仍在陇西,则也无妨,但我们现在在雒阳!离皇宫不过二十里,哪怕现在撤军,这骂名也难逃,不但如此,等朝廷喘过气来,将军便有被秋后算账之虞!”
“既然如此,将军何不奋力一搏!成了,便可拜相封侯,荣宠至极!即便败了,下场也不会比现在撤军要差。”
“更何况,将士们追随将军数十年,辗转万里,为的,不就是今天吗?”
李孝儒的最后一句,才是最为致命的一击,因为这话惊醒了董卓,如果此刻撤军,则不单将自己的命门暴露给政 敌,而且会寒了自己的追随者的心,追随者的心一寒,这队伍自然就会散了。